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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
舟车劳顿使得我昨晚很早就入睡了。说来惭愧,我不过是背包前行两小时罢了,竟汗流浃背,气喘不止。去年的此时,我连续步行五小时有余也不过如此,只是今年背包更沉重,身体更羸弱罢了。几经周折终于到达住家,我也早已精疲力竭了。
可今早我却出乎意料地早早醒来,身体仍未从昨日的疲倦中恢复,心中却为即将游览
尼斯
湖而感到激动和欣喜。
尼斯
湖与
尼斯
河相连,游船位于距离因
弗尼
斯市七英里的小镇,那里也是
尼斯
河的河口。河岸两侧皆有碎石铺路,我便沿着河岸一路前行。
晨间的河岸生机焕发,不仅能看到晶莹剔透的朝露,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清新的气息。无论是晨跑的人,亦或是遛狗的人多互相问候,我本以为他们彼此相识,但后来才知道,这里的人,即使是对我这样的陌生人依然是友善而热情的,在那一瞬,我竟将自己“异客”的身份抛之脑后。在这样的清晨人们也能悠然自得,慢节奏的生活方式令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得亲近,人情味自然就更为浓重一些。
不知不觉已行走了半小时,四周却已是寂寥无人。河岸两侧是如此的安静,静得似乎只能听到鸟鸣,风啸以及水流。周遭事物虽
大同
小异,却也微妙地随着我步伐的变化而改变。 转过一道弯,远处的群山映入眼帘,再跨过一座桥,竟无意中发现了一条林中溪涧,再向前走,摆脱了树木的遮掩,就能看到码头和停泊的形态各异的船只。
那码头很不起眼,泊位也不甚多,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
尼斯
湖的游船就停在那里。
出航
游船只有两层,上层是观光甲板,下层则是一个小酒吧。酒吧座椅宽敞柔软,气氛温馨适宜。乘客多是居家前来此地度假,像我这样的独行者并不多。天气虽并不恶劣,然而由于风势甚大,上层观光甲板可谓门可罗雀,这也使得一贯特立独行的我拥有了观赏湖上美景以及感受狂风骤雨的机会。
刚出航时船行地缓慢,
尼斯
河河道虽然并不狭窄,但其上仍有些许船只航行,所以大船势必要慢行的。
头顶上蓝天白云,不远处竟乌云密布;头顶上细雨霏霏,乌云处却波光粼粼。我站在甲板上,瞥见远处地平线一道白光闪烁,在乌云的映衬下显得耀眼无比。我站起来,眺望那道光,这才顿悟,那光,就是
尼斯
湖。
半晌,船靠近湖面,亮光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远处的群山。山峦此起彼伏,或显露或隐匿于云层之中,正如同阳光,若隐若现。霎时湖面上狂风大作,浪随风动,风起则浪激,风止,水亦不止。船行于如此浪中颇为平稳,只有当船与波浪碰撞时我才意识到这是“乘风破浪”。风势迅猛,我站在甲板上一时间竟无法睁眼。猛烈的风一次次将我按在座椅上,好像在告诉我:“无需站立亦可饱览美景”。风,是正确的。
我坐在甲板的长椅上环顾,不禁惊叹于湖水之清冽与夹岸青山之秀美,与之相似的景致我曾多次见过,但此番在
尼斯
湖所见却是别具一格的。住在山上的人盖起一幢幢白色小楼,与毗邻的残破的城堡以及茂密的植被一同与世无争地生活着。历史与现代在此交融,各自回首着往事,诉说着今日,展望着未来,而这一尘不变的湖水见证了一切。波澜,令人宠辱偕忘,静浪,使人心平气和,但无论人们用如何华丽的词藻形容它,水,还是一如既往地奔流不息,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微波荡漾。
船在湖面航行了一小时便归航了。归航途中天空竟万里无云,苍穹湛蓝,回望湖面,只见残阳映照在湖面上,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晚霞
这样好的天气,让我感到坐在车里都是不合时宜的。于是,我便再次沿着河道返回。残阳透过水面,映照在河岸浅滩的小石上,就连我的影子也清晰可见,我想“影布石上”应是此景。
我向
尼斯
湖道别,它或对我咆哮,或低语或沉默。我想,它应该早就应答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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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