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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20年了，心中总有个家乡情结，每逢假期，最先想到的就是回老家，但又说不清楚回去干嘛，总是给自己找个不重要事由，回家一趟，都是因为这个解不开的结。
      老家 万载 地处赣 西北 ，丘陵与高山环绕， 白水 河流经家门口。我的成长总是与这条小河血水相连，童年在这小河里戏水、捉鱼，和小伙伴在河滩上寻找奇特的小石子，在小沙滩上挖沟沟洞洞，有时候能挖到甲鱼蛋。有时也会挖小陷阱，用树枝和沙子伪装好了，躲在远处看哪个大人中枪，然后在大人的责骂声中一起狂笑着逃跑。遇到涨洪水，和大人们到河边捡大水柴，有时也会看到洪水冲塌禾田的“壮观”场面，一方方快要熟的禾田在急水冲刷中崩塌下来，消失在滚滚洪 水里 ，我们戏称“卖田”，当然不知道田主人的无奈与心痛。洪水稍退，我们便到河边爬上被水冲散的木桥板，拿条竹竿撑船玩。
     但现在河床上的沙石都在前些年挖光了，鱼也很难看到，就更别说甲鱼蛋了，只有各种垃圾和不太干净的河水。乡中小孩都是以电脑、手机和小店里的垃圾食品为乐，他们完全没有感觉到失去了最好的乐园。还有那田，现在是真的在卖了。
      田野是以前家乡最美的风景，冬春油菜红花草，夏秋禾苗稻花香，或碧绿，或金黄，或繁花似锦。儿时在田边放牛，我会牵着牛望着田野尽头那边的山发呆，总在想，山的那一边会是哪里呢？是和我们一样美丽的村落还是大人们说到的某个地方……，直到有人大声喊：牛吃禾苗了！才回过神来赶紧牵扯牛绳。
    稍大点念初中时，爬上潭埠中学旁的山顶，远望通往县城的马路和转弯消失的汽车，傻傻地想，这条路要翻过多少座山、穿过多少田野就会到达县城呢？也能望见波光隐约的 白水 河蜿蜒流向看不见的远方，她真的能流入大海吗？
     80年代末念高中，第一次进到县城，校门口也有条河，比我家门口的大两倍，没想到这就是 白水 河流入的锦江，来到县城还是同喝一河水。那时虽然宿舍破旧拥挤，但因为有良好的校风同学们都能单纯的友好相处，相邻几间宿舍都亲如一班，如今同学情成为我人生中最珍贵的情感，万中的一草一木至今记忆犹新。
    高中三年，没钱的周末走遍了县城的每一条街每一条巷，去沿河路的新华书店看书，去废品店淘复习资料和草稿纸，务前街的理发店和录像厅是最熟悉的了。印象最深的是从万中到菜市场那段路上，接踵而来的菜农拉粪车，虽然臭味难闻，但我从没嫌弃过，多年以后回 万载 每次经过那一段，最能让我想起的画面，竟然就是接撞而来的菜农拉粪车。
      离家闯荡20年，打工、创业、安家，生活总算有所安定，这些年都会抽时间去海边度假，傍晚坐在沙滩上，面朝大海，看着滚滚而来的海浪，又会想起家乡的那条小河，想知道哪一个浪里的水是来自家乡那条河。每次回老家，在 宜春 的路上看到“ 万载 ”的交通指示牌都会感到亲切和些许激动，想起儿时对通往县城那条路的憧憬，真的太多感慨，这条路是可以通往很远很远的远方的。
      但我一直没有走远，永远的老家，家乡 万载 ， 万载 乡情。
             彭开著   2019年4月28日于 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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