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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登佛子山
佛子山头戴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国家地质公园、国家四A景区多顶桂冠,坐拥“
福建
小
黄山
”之美名,然而抵达一看,无人售票,无登山游道,甚至没有一个游客,其寂寥之态与“集观光、探险、科普、休闲、度假于一体的好去处”相距好几个山头。
一辆半饱半饥的乡村巴士“噗嗤”一声,把我吐在惊愕的村民面前,便摇摇晃晃继续谋它的营生去了。一条颇不平整的土路,如一位被拖欠工资的员工,歪歪斜斜地向上伸去,扭扭捏捏地瞟我一眼,期期艾艾地让我过去,任我踯躅其上,彷徨其间,忐忑其中。
然而,山峦似望,翠林如唤。况无车马之扰,无人语之喧,不正是与自然亲近的好时机吗?便捷足颔首,踽踽而行了。果然,比平日呼朋唤友,嚣嚣而游,多了几分自得,添了些许静逸。
山路实在桀骜,行及喘,遇老农,问:狮峰寺还有多远?曰:还有五六里。不免叹道:佛为什么总要住在这么远离人烟的地方呢?如今,人如飞蛾,都扑向城市的灯火而去,佛如果只顾自己清净,只怕会离人类越来越远,只能去度清风明月了。
半因路难行,半因时间紧,我只能望峰而叹,半路折回了。山虽然只登了一半,收获却是满满一路:各逞其锋,纷呈其趣,巉岩之子也;忽而在左,倏忽在右,山溪之子也;嗡嗡在耳,蝇蝇在心,蛾虫之子也;粗者如塔,小的似锥,翠竹之子也;点点如石,累累若坠,果树之子也。
佛子山虽无坦途,而我已得道于心矣:天以万物为子,地以万木为子,国以万民为子,佛以
万象
为子,何为乎仁?何为乎不仁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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