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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的记忆----老山行（二）》（节选）
第二天早上被鸡的啼鸣叫醒，久违的叫声盖过了睡眠不足的烦恼。
9点出发，去天宝口岸。蒙蒙细雨，40公里，道路是新修的，平坦，虽然是山路，十分好走。
口岸令我失望，几间旧房是卖 越南 商品的店铺，香水，虎骨膏药，切菜案板，家具等等，有个不大的超市，司机讲他03年来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十年没有什么变化。新的联检大楼正在修建，是个大工地。由于没有办理边境通行证，只有远远的眺望国门大楼和 越南 方面的建筑。
天宝是个不大的镇子，是口岸才建立起来的，没有口岸这里也就是个村子了。
10点40分从天宝出发去老山。
道路从柏油变成了石砖路，又变成鹅卵石路，最后分不清是路还是泥水，遇到一处塌方，小车过去要擦碰底盘，我们只好用铁锹铲土填坑。为了减轻重量，我干脆下车徒步走过塌方处，泥水把鞋和裤腿弄得不成样子。我们走了三次回头路，司机都打退堂鼓了，当地人也说到老山也是云雾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还是坚持。到中午1点终于来到老山。40公里我们足足走了2个多小时！
老山现在还是军营！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来想老山现在仅仅是种象征，它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它的军事意义。
但在离老山主峰10公里处，就看到一处木牌，写着“军事重地，禁止入内”。司机停车不敢继续走了。我说咱们慢慢的走，注意听到动静马上停车，车子继续慢慢行驶在军事禁区中。禁区中依然有村庄，耕牛在水田里耕作，孩子们依然在玩耍。
在5公里处出现了一座兵营，写着“戍边英雄连”几个大字，落款是“中央军委”。我想恐怕我们此行的终点就在这里了。这时出来一个哨兵，示意我们把车停在旁边。我们下车，说明我们是来专门看老山的，他拿走了我们的身份证，对我说：你是从 北京 来的，那么远。我再一次表示诚意。他让我们等侯，他打电话请示。我看有希望，就在门口耐心等待，顺便看到门口还有几块匾，都是荣誉的，有江泽民的，其他的没有记住，因为不敢照相，怕惹出意外，旁边还有两个卫兵注视着我们。一会工夫哨兵回来还给了我们身份证，同意我们进出，并说里边有人接待我们。
兵营很大，也有田地和村庄，但路边出现了“小心地雷，禁止入内！”牌子，并画有骷髅加以提醒。这样的牌子很多，我们更加小心的在雾中行驶。
对于路边竖立的小心地雷的木牌，导游讲，当时在道路两旁撒了许多“集束式”地雷，就是把一把地雷沿山坡撒到地上，时间一长，植物掩埋了地雷，寻找起来很困难。虽然排雷工作进行了多年，但还有不少地雷埋在地里，山坡上。现在还有耕牛被炸死，炸伤的情况。牌子是以“麻粟坡县政府”名义竖立的，军队已经不负责排雷工作，以当地民兵负责排雷工作。仔细看可以看出，有的警示牌是旧的，有的在旧的旁边再竖立新的警示牌，新的警示牌比旧的要醒目，牌子也大。我想可能是有两次大的排雷活动，或者说有两次大的布雷活动，才有了竖立两种警示牌的现象。我想为安全起见，不管是哪种警示牌我都不要靠近。  
最后我们来到了营房。空地中央是一位身穿斗篷，头戴钢盔，手持冲锋枪的战士的塑像，后来接待我们的战士讲，他是他们连队的象征，战斗中他的肠子都被打出来了，他把肠子塞回去继续战斗，他是第一个冲上老山主峰的战士，最后壮烈牺牲。
接待我们的是个今年12月就要退伍的“老兵”，今年18岁， 安徽 蚌埠 人。热情，朴实，高高瘦瘦的，他处处关心我，路不好走就搀扶我，弄得我很难为情。他十分盼望去 北京 ，因为他的女朋友在 美国 留学，今年12月回国，他要到 北京 接她，他要吃烤鸭，要到天安门。他原来在山下，因为照顾他快复员了，才调到山上。
在登主峰之前，“导游”先把我带到一个简易的陈列室，在一块沙盘前，形象的展现了包括老山在内的地形。按照军事术语，“导游”讲老山海拔1422米（我的印象），所以老山叫“1422高地”。从沙盘看，“1422高地”最高，其他群山都在它之下，其位置险要可见一斑。这里丛山峻岭，地形复杂。再加上层林灌木，气候异常，联想到刚才一路上来的情景，开车上山都狠困难，更不用说行军打仗了。
导游带我们登上老山主峰，看了猫耳洞，战壕，避弹洞，指挥所，瞭望亭。主峰不大，由几座山包组成。山上长满了灌木和野草，有一人多高，几米之外就看不见人了，只能听见衣服摩擦灌木的“嚓嚓”的声音。树叶遮空，分不清方向，很容易丢失，我抓住导游的皮带，一刻也不敢松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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