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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4  拉萨 - 那曲

这天开始我们计划有变——原本我爹规划的路线是绕到 墨脱 （上次我们在52k处就折返了）然后走丙察察，最后进入 云南 看泸沽湖。但是这次大家都感觉有点疲惫，另外听说 墨脱 突然开始要收费（200多一个人还挺贵），所以我们变更了路线，去看 拉萨 客栈老板小朱推荐的另外两个景点：位于 那曲 地区 比如 县附近的骷髅墙和萨普冰川。
其实我们并没抱多大期待的，没想到都极其震撼，尤其是可以近距离接触的尚未开发的萨普冰川（填补了我们好几年进藏进不了大型冰川的遗憾：除了2014年攀登了尚未开发完全的米堆冰川之外，40冰川还没开，2018年八一冰川封了；总感觉要是没有近距离观赏冰川， 西藏 这“世界第三极”就白来了一样），是本次旅行至美三景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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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在已经走过多次的 青藏线 上赶路（风景详见篇首视频）， 青藏线 的特色就是特别平坦开阔，广袤的大平原上风卷云舒，云层显得特别低矮，适合看天发呆……道路异常笔直，也容易疲劳驾驶。
因为路好走，进藏的货运车辆基本都走 青藏线 ，所以车流量还是挺大的。我们在此第一次看见磕长头的信徒——从2014年进藏至今，看见的磕长头的信众越发少了，推个平板车搞直播的内地人倒是愈发多了。
这天中午的野餐比较有意思，我们开进了路边一个铁道洞子里，对面是一片草地，远处有人家在劳作。我们正吃着，接连两辆运输火车皮呼啸而过，看见我们happy野餐，便高声鸣笛打招呼，吓得我家狗狗狂吠。我爸正在烤从 拉孜 买来的“特产”饼子，一个住在里面的藏民大叔骑着摩托路过，我们互相用听不懂的语言打了招呼，他微笑着看了我们好一会儿才离开——藏族人对于野餐历来是很习惯和欣喜的。
当晚又回到 那曲 ，之前住的那家物美价廉的酒店已满房，看来赛马节愈发迫近，果然人来得更多了。


Day15  那曲 - 比如

位于达姆寺内的骷髅墙在 那曲 往 比如 县的路上，而萨普冰川距离 比如 县还有几十公里的烂路，所以我们今天只能先到 比如 县住下。
根据网上查的攻略，这个骷髅墙规模很小无甚看头，还要收100元/人的门票，我爹当时本来不打算进去看了。到了现场之后，发现旧寺庙盘踞的小山头上正在建不伦不类的景区建筑，什么凉亭、广场、打坐房之类，完全破坏了原始古迹厚重的风格，显得滑稽可笑。要不是后来我们在旧殿里遇见了那个年轻的僧人，我们对这个景点的印象一定会大打折扣。
攻略里在门口板着脸卖票的老僧人不在，我们只好围着寺庙四处张望，这时恰好有一个年轻僧人从旧的主殿里走出来，经询问他可以卖票开门带我们去看。于是他折返回殿内，取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有门票和账本之类。见他腼腆谦和，我和老公不免多嘴问了一句：“您身后这个主殿能参观吗？”“可以！”我们便跟着他进去了，看见了一根 文成 公主时代遗留下来的、裹着金色绸缎的原始顶梁柱（现在的殿都是十年浩劫后重修的）。
后来在我们去骷髅墙所在的另一侧院落的路上，老公买好了票——小孩不要票（在 西藏 从来不看身高年龄，反正是个小孩就不收门票），我爹年纪超过60岁可以半票，于是我们就全都进去参观了。
进门前我询问年轻僧人是否可以拍摄，他说可以的，随便拍，并不像网上说的那样拍照有限制或录像要加钱什么的。
接着门锁一开，我们就看见了令人极为震撼的场面——现场观摩跟观看视频的感觉，不可同日而语。

通过僧人耐心的讲解介绍，我们得知这里是一个附近地区的天葬台——就在这所房子中心的这块光滑石头上（我差点就踩过去了），天葬的对象会被剁碎然后放置于此等待秃鹫的啄食，没吃掉的骨头渣等物会进行二次粉碎，并混上酥油等再次喂食，直到被吃得干干净净。只有此处的天葬会保留人的头骨（头骨上的肉也被剔除喂给了秃鹫），然后把它们用泥灰镶嵌在环绕天葬台的三面墙上——背对天葬台的一面墙用从屋檐直落下来的白色经幡遮挡着，里面是做法事诵经的地方。不过今天没有天葬活动，所以我们看不到（估计也不太敢看吧）。
虽然此地乃天葬台和骷髅风干处，但由于天气干爽和清洁到位（阴干的头骨上没有一丝腐肉），院内并无很大的异味。
我们仔细观看墙上密密麻麻排列着的逝者的骷髅，大多牙齿还很完整，也许死去时年纪并不老。有些家属会把逝者的辫子也结在头骨旁，还都是黑发。年轻僧人解释道，现在因为交通事故，死去的年轻人越来越多，旁边高墙上的头骨与日俱增，他们感到很惋惜，也希望通过这样的展示让人能够更珍惜生命。僧人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是诚恳的，毫无做作之意，那是一种纯净质朴的出家人明净心灵的反射，突然令我们心里一颤，我爹当即就表示非常羡慕这样回归自然的遗体处理方式，还在问作为汉人能不能来天葬，对方回答天葬不拒绝任何人。
也许是被僧人虔诚的宗教信念所浸染，鹤亭小姐对此全无惧色，她仔细辨别着每一个骷髅头与众不同之处，对那些跟她自己头骨差不多大的年轻逝者表示遗憾和惋惜。
骷髅墙在带给我们震撼的同时，确实也对肠胃起了一定的抑制作用，我老公接连三天都只能吃素。
看完庄严肃穆的天葬台出来，再看眼前这不伦不类的景区建筑，我感到一种魔幻现实主义的荒诞对比。告别达姆寺后，我们很快到达了 比如 县城——这个小县城正如过往驴友们中肯的评价：房子建得很好，路很烂。当地人也对此怨声载道，认为当地有关部门不知干什么吃的，几年了也不修路，县城里所有的道路全是炮弹坑土路，车根本开不上速度，下了雨更是泥水四溅。进城大广场上倒有一栋超豪华酒店，门前矗立着三只丑陋至极的棕色毛毛虫雕像——仔细一看，哦，原来是宣传 比如 的虫草（还记得我们说过 那曲 三大虫草原产地： 巴青 、 比如 、 索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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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前往大酒店询价，感觉性价比一般就没住，但在大堂我看上了寄卖的当地手工牦牛毛编织包，价格便宜，款式质量也还行。正挑选着，一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大堂保安小哥前来热情搭讪，于是我们就有了 比如 县的奇遇。

这是个头脑灵活的保安队长，本地村民，平常以此份工作营生，但到了每年的虫草季节那45天，他就会跟所有本地村民一样，花钱领证上山挖虫草，一个虫草季下来能净赚八万左右（兜售给回民二道贩子）。只有本地村民才有这个权限，他还给我们展示了配发给自己的虫草采摘许可证。酒店前台也说，当地之所以没啥特产，是因为人们都去挖虫草了。
我们从他这儿得知了关于识别虫草真假优劣的各种技能， 比如 掺假的虫草里面会兑面粉，掰开一闻没有腥臭味； 比如 广州 的进货商搞不清虫草的年份，以次充好； 比如 每个虫草季前20天的虫草是最大最好的，等等。
我立马加了他的微信，想着以后要代购啥的尽管找淳朴老实的藏民，回民太会做生意了靠不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