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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河就在我家东边,过了马路就到了。
南边一座桥,北边也一座桥,中间的这一段,便是人们从春到冬寻找休闲最好的去处。新修的红色海绵小道,隐没在穹顶苍翠的树盖之一,春天的丝丝小雨,夏日里弥漫的花香鸟语,晚秋洒落的秋叶和深冬里的皑皑白雪,总会让那些无处安放或者难以消歇的心灵,在踯躅的、蹒跚的、彳亍的、奔放的、飒朗的脚步中渐渐接纳,慢慢释放。也或者,在那条长椅上,拿手机的碎片信息一笑了之。
我们,总是选择这条路,这份安逸,在清宁河畔,忘了自己,忘了生活。
或许,重新找回自我,找回曾经的日子。
范文正公在他的秋色里吟唱说: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庆历年间的故事,我知道的也只有《
岳阳
楼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读书人的脊梁,渗透了干气云天的浩然正气,也消弥在了“你方唱罢他登场”的无奈之中。所以,文正公悠然而叹,“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冬天又来了,气温还是和昨天一样。河岸的垂柳,已然晒黄的叶子还在枝条上张扬,一阵风过,也只是洒落不多的几片。丁香树也结满了相思的红豆,而迎春的枝干上也还结着浓密的红彤彤的宽边叶,清晨或者日暮时透着太阳的光芒,依然娇嫩,依然热烈。
说实话,一想起杜子美,慢吞吞走路的我,心里就会一紧,“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他呀,满脑满眼满肚子都装着那个天下大唐,装着仁义天下王道乐土,却走着一生一世的碰壁之路,过着年年岁岁的悲秋日子,“戎
马关
山北,凭轩涕泗流。”
忘了那些古人吧,就在这儿,在清润的河岸边,放空一下自己。你看,那些候鸟们并没有像在城外湿地那样灰压压地结队而来,偶尔一只大鹳,偶尔几只大鸨,在河边稍做停留,像是闲庭信步的过客,毫不留恋的飞走了;倒是卷尾鹈鹕和白琵鹭,趁着没有人的时候,会在河里潇洒一会----它们,很难钻到我的镜头中,只在我不带相机的时候贸然现身,不给一点薄面,也不留一丝念想。
像今天这样温暖的时候,会有老师带着孩子在河边做些课外活动,我也只是在小径上看他们匆匆掠过,不敢打扰,也不方便探问,倒是孩子们,对着镜头能兴奋一会。扫秋的工人们,没有我这样的闲情逸致,一丝不苟地尽着自己的义务,我实在想劝劝那位坐在车头玩游戏的领导,不要忙着把这些秋叶都扫净了,话没出口脑子就急速地反应出一个判断----必定是自讨无趣,人家收到的信息,是不让路上有落叶,和我的想法差着池呢。
从河边走上来几位路人,慵懒着身子横亘了小径,我还是折回头去,再那到红色的海绵路上,找那几株桃树和杏树,拍几张想要的深红的叶脉,给这个清晨添一份乐趣。
其实啊,人生还是豁达一点得好,学着刘禹锡,高诵一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潮。”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粥一饭,一书一茶,悠然着,也自得着。
晨露如珠,风华如昨,一阵风来,它们终会归于大地,在一个一个冬夜里,沉浸于温婉,凝化为营养,为春的到来孕育新芽嫩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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