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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童年与少年生活(六)
2021-12-11发布 316浏览
老袁Lv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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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场部

坐马车去万金山      
      新学期很快就开学了,弟弟范豪开始在农场小学上学。因我妈妈在老家就是老师,所以她被调到农场小学教书。马延石也继续到万金山上学去了,我没有和他一起去。几天以后,我妈联系农场医院的司务长,要我跟他们的马车去 宝清 。妈妈要我先到万金山学校找老师开转学证明,然后到 宝清 的胜利小学去念书。就这样我跟着司务长姚叔叔坐马车上路了。
      我到万金山学校,老师劝我还是在这里念下去,不答应给我开转学证明。那几天正赶上连阴雨,雨一直下得很大。挠力河涨大水了,从山冈上往西望去,万金山和 宝清 之间一片汪洋。我们一连几天都住在马车老板哥哥家里。这家人待人宽厚而和善。大概是家里青黄不接,主人每天冒着雨到地里掰青苞米,回来煮满满的一大锅叫我们吃。 宝清 是去不了了,几天以后,天一放晴,我们就返回了农场。

搬到新场部
      回来以后不久,一次爸爸回家说,场部要往山里的新场部搬了。听说要把家搬到山里的树林里去,我和弟弟都很高兴。
      1957年10月的一天,爸爸找来一辆马车拉着我家的全部东西,往新场部搬家。我爸让我跟他一起押车,那时我妈正怀着我三弟,她就领着弟弟范豪走路去新场部。
      新场部离老场部大约有10里地,顺着宝虎公路往南走不远,就能远远地望见一道生长着茂密森林大约有几十公里长的山冈横在天际,这就是测绘地图上叫做南横林子的地方,新场部就建在里面。马车最后走到了山脚下,越过一个开阔山沟里的两座木桥,沿着右面的山边公路进入了树林。马车在树林里的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这里是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林中村落,高高的 大树 被砍伐掉很大一片。到处是一堆堆的木头,还有一些树木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十字路口往北,是一条刚刚被砍伐出来的森林 通道 ,这是一条未来的道路。这条路的东面已经盖好了一片房子,道西有一个正在盖着的大伙房。爸爸说,我们的新家就在东面那片房子里。这条未来的道路上布满了一个个的树桩子,马车无法通过。我们只好把所有的东西卸了下来。我爸爸先领着我去找我们家的房子,这些新盖的房子也是泥草房,但与老场部的大长趟房子不同,这里都是两户一栋的。两家各朝东西开门,只是现在门还没有安好。我们从这片房子的前面一直找到后面,最后在 东北 角一家门朝东的门框上,才看到用粉笔写的“袁德秋”三个字。
      我和爸爸开始往新房子里搬东西。爸爸有一个装书的木箱子很重,我那时力气小,我们费了很长时间才把这箱子书弄到屋里。下午,当东西快要搬完的时候,我看见我妈妈领着弟弟范豪从林中公路那边走过来了。晚上我们就住在这没有门的新居里,爸爸用木板临时做了一个半截子的门。

风吹着森林
      因我家是最后的一栋房,房子的东面和北面都是树林。早晨起来,我看到树林里有个东西很像一头黑熊站在那里,连忙告诉爸爸。爸爸说,那是一个被火烧过的树桩子。我和弟弟小心地走向那里,才逐渐看清了它的真面目。我家房前有几棵没有被砍伐的高大的杨树,旁边有一个漂着树叶的水坑,地上铺着黄黄的树叶,婆娑的树影落在我家的房子上。我觉得这些景色很美,我整天愉快地哼着一支小学一年级学的歌:
      风吹着森林,雷一样地轰响。
……
      森林的背后,有浅兰色的群山。
……
      我和弟弟开始到树林里扛柴火。树 林边 有很多的树枝,很容易就能捡到很多柴火。我们还到山沟的小溪里抬水,因当时场部的水井还没有打好。走进东面树林不远,有一个山沟,沟里的溪水很清澈。我们还常到那里去洗衣服。
      新场部的人慢慢地多起来,一切在开始就绪。过了不久,妈妈又到新学校里上班,弟弟范豪也去上学去了。

磷火
      新场部还在扩大。那条树桩子大道已经修好了。大伙房后面的那片树林也被伐掉了,说是在那里要建场长住房。我家东面的树林也被砍伐了很大一片,这里还要建家属房。在我家房东头也修好了一条路,路边还栽上了几棵木头电线杆子,我家里也装上了电灯。我家房东头新修的小路上,每到漆黑的晚上都泛着暗淡的青白色的光。我爸爸说,那是磷火。我们常常把那些发光的东西拿回来,在灯光下我们看到,那不过是一段段的朽木。

水井
      新场部吃水很困难,水井一般有六十多米深,全靠人力用辘轳打水。从井沿往下看,光滑的井壁不断向下延伸,仿佛临万丈深渊,叫人胆寒。六十多米粗大的井绳再加上一桶水,一个大人自己摇不上来。我和弟弟常趁大伙房打水的机会去接水,打水的劳改总要逗我们,让我们唱“小放牛”。我们只是笑着并不唱,过一会他们就倒给我们一桶水。
      有时我们邀小伙伴一起自己摇辘轳打水。有一次,我在往井下放桶时没抓牢辘轳把。水桶和井绳靠自身重量迅速下落,带动辘轳飞速旋转。我还企图再抓住辘轳把,同伴急得大喊:不能抓,会打断手!水桶终于咕咚一声落到了 水里 ,辘轳也停止转动。我也很庆幸,没有打着手。

化雪
      冬天,井口结着厚厚的冰,打水更加困难。于是,我们开始化雪水吃。那年冬天的雪也很大,满地都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那时森林中的空气很清新,地上的落雪很干净。我们用笊篱把雪盛到桶里,然后倒到锅里用火烧化,再把化出的水舀到水缸里。我和弟弟每天都要烧火化一上午的雪才能盛满水缸。化雪很费柴火,一摞高高的柴火,几天就烧光了。我和弟弟还得再去准备。但烧火多家里很暖和,那个冬天我妈生我三弟,就在家里过了一个非常温暖的冬天。

我爸爸的个性
      我爸爸是一个脾气非常暴躁的人,忍耐性和涵养性很差。这也是我奶奶给她这个独生子娇惯出的毛病。这样的性格,使他在农场混了几十年到退休还是一个小科员。
      到新场部以后,他外出的时间少了,与我和弟弟的接触也渐渐多起来。但这种接触不是在逐渐增加我们父子的感情,因为我和范豪从小没在他身边生活,这种接触应该成为这种契机。恰恰相反,这种接触却给他创造了无数看我们不顺眼的机会。以前他打我和弟弟范豪还只是偶尔,现在,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打我们。小孩子令大人不满意的地方会是很多的,我爸的做法是伸手就打。那时侯,我和范豪在家只有两件事:干活和挨打。我们好象一天不挨几次打就过不去。尤其是在有了我三弟以后的那几年,我爸爸几乎成了一种病态,打人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他一天不打我们就过不去。
      我妈对于我爸的行为从来不说一句话,这使我爸打我们始终没有遇到一点阻碍。

打骂对孩子的影响
      对小孩子这种苛刻的管束和打骂,彻底泯灭了孩子们活泼、天真的天性,它强烈地改变着一个人的性格,使人逐渐变得呆板和胆怯。这样,他们长大步入社会以后就容易遭受到更多的挫折和失败。我和弟弟范豪都没有能逃脱这种命运。

                                                                                                         (2006.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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