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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库布齐沙漠穿越之旅
2015-08-12发布 1225浏览
了一Lv8

5篇游记,6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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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布齐沙漠 位于 内蒙古 鄂尔多斯 高原脊线北部, 内蒙古 自治区伊克昭盟 杭锦旗达拉特旗准格尔旗 之间,西、北、东三面均以 黄河 为界,是 中国 第七大沙漠。“库布其”为 蒙古 语,意思是弓上的弦,因为它处在 黄河 下,像一根挂在 黄河 上的弦,因此得名。
 
今年清明节假期,我与同事一行六人从 西安 出发,乘坐火车抵达 陕北 榆林 ,再换乘大巴到达穿越行程的起点—— 鄂尔多斯 恩格贝镇,从恩格贝启程,我们由西至东,在沙漠中徒步三日,历尽艰辛,顺利抵达终点响 沙湾 ,全程60公里。
 
我的回忆就从恩格贝开始。
 
恩格贝在 蒙古 语里是吉祥平安的意思,穆桂英征西时筑起的西元城就在这里。上午11点,我们抵达此处,车辆停留在沙海边缘的公路上,沥青路面在两侧黄沙的映衬下格外显眼,像一张黑布胶带笔直贴在沙漠的腹地,将沙海一分为二。下车后,向导告诉我们,今天是个好天气。这所谓的“好”,并非晴空万里、碧空如洗,而是乌云密布、山雨欲来的“好”,据向导解释,在沙漠中穿越,天气因素直接影响行走的质量,昨晚,恩格贝下了一场难得的小雨,沙漠在雨水的作用下发生沉降,沙路变得瓷实,适合行走。领队更进一步地说,这是库布齐对我们此行的馈赠。
 
终于进入了库布齐。虽说雨后的沙路相对结实,可实际行走起来并没有预料得轻巧,我们每人穿戴沙套,将鞋子与裤腿密封起来,行进的过程中,上坡下坡是线路的常态,而正是在这些斜坡中,沙子稀松,稍稍用力,便淹没脚踝。
 
广袤的大漠,如同沉寂的海洋。雄浑,静穆,只有单调的颜色,仿佛大自然在这里把汹涌的波涛、排空的怒浪,刹那间凝固了起来,让它永远停滞,但这种停滞也绝非完全静止,启程的首日伴着微风,如丝绸的细沙在地表唦唦划过,像浮动中的地毯,飘动时的炊烟。
 
我们此行为库布齐东线穿越线路,一路上可以阅尽大漠各样风光。下午,我们路过一片沼泽,路标显示为捉鳖湾,顾名思义,这里以前应是水量丰盈,草木昌盛,水产丰盛的。如今这里仍有一处临水的树林,生长在温润的沼泽之上,迎面是茫茫大漠。
 
夜晚,我们在召西牧场露营。召西牧场是沙海中的绿洲,也是本次穿越最大的水源地,不管选择东线还是南线穿越库布齐,户外团队都会经过这里,夜宿此处。我们围着绿洲搭建帐篷,于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户外团队在湖边搭建出一片“帐篷花海”,放眼望去,五彩斑斓,夜晚,帐灯又与漫天的星辰遥相辉映,甚是壮观。
 
晚餐是户外团队准备的羊肉面。由于我的喉咙在风沙的侵袭下干裂了一天,我喝了点肉汤,咽进去几片羊肉之后,竟然吐出了一口血,我本以为这是未熟的羊血夹生,而腥腻的口气一直存在于口齿之间,我才确信是喉咙破损。吞咽着自己的血液,再壮美的景致,再独特的风情,也寡然无味了。晚上刮起大风,风沙拍打帐篷,我躲在天地之间的小窝里,在朋友圈里发出了此行的第一条状态:
 
“现在是 北京 时间凌晨一时三十分, 鄂尔多斯 高原、库不齐沙漠里已经天色泛白。帐篷外狂风怒吼,呼啸的风伴着黄土细沙,将帐篷拍打得噼啪作响,有种时刻掀翻帐篷的气势。我拉开内帐,风就干冷的灌进嘴里,伴着微咸的沙。我再小心掀开外帐,探出头望,漫天的星辰彻底铺满天际。我已经穿上速干衣、抓绒衣,覆盖了冲锋衣、羽绒服,然后钻进零下五度睡袋里,但手脚依旧冰凉,身体依旧颤抖。根本无法睡眠。沙子的味道我已经品出四种,明天还得徒步20公里。”
 
期待日出,我似乎从未有过这样对阳光的期待和对温度的渴望。
 
第二日凌晨,我已有畏难的心思,前一夜几乎未眠,既缘于准备的不充分——低估了这里的气温,也缘于对第二日的未知感,按照向导最初的介绍,第二日的徒步只有20公里,可通过首日的经验,方知这个距离只是平面投影里程,实际行走长度远远超过了这个标准,沙海之中,高低起伏的沙丘,一座接着一座,高的数十米,低的数十米,我们总是行走在相对坚硬的沙脊之上,道路忽上忽下,蜿蜒错落,根本没有平坦的路、坚固的沙。沙漠中的每一步就像踩踏出一口口深陷的井,吞噬着人的体力和希望。
 
凌晨5点,我便冻醒出帐,独自纠结在晨曦未展的躁动风沙之中,既想通过简单的运动舒活气血,又渴望返回帐内,躲避风沙,我太想喝上一口热水,柔化僵硬受损的喉咙。户外团队根本无法提供充足的热水,我只能依靠自身携带的柴火炉自行烧水。此时,大多数驴友还未出帐,我已去湖边捡拾干柴,准备起灶,烧锅因为前一夜的羊肉餐裹上了厚厚的羊油,因为没有热水溶解,总是洗不干净,加之夜晚零下10度的气温,油腻顽固地凝结在锅具的内壁,风沙又浸透其中,像一幅中毒的样子。

清晨的风极大,我因没有挡风板,水断断续续烧了一个小时也没有开透,我用半热的水清洗了锅,半熟的水灌进了保温杯,这将是支撑我第二日行进唯一的热乎东西,即便只有六、七口。

因为喉咙持续出血,我早上没有进食。大约6点,太阳从湖面东侧逐渐升起,此时,大多数驴友已经起床守望日出大漠。红日缓缓在湖面东侧升起,一时间晶莹耀眼。红霞倒映湖面,穿过树丛,透过晨雾密密斜斜地洒满了天地之间,像一幅尊贵的油画。这一湖静谧的绿洲在光霞的映照下无比绚丽,春水倒影红光,印染长天一色,远处的沙丘都显露出一种深红和庄重,这种大美风情,超乎了所有人的视觉想象,是任何语言和图像也无法尽情表述和展示的。我竟然因为受冻挨饿,因祸得福遇见了日出的全貌。

随着太阳升起,气温快速回暖,风沙也逐渐衰弱,我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常态,可以继续前行了。

第二日上午,我们行走在沙漠与草原的过渡地带,路况平坦,是三天里最舒心的徒步经历。一路上,左侧是无边的辽阔草原,可以遥望到雪顶颗颗的大青山,右侧是为防沙栽种的耐旱乔灌木,脚下是刚露嫩苗的青草,因为昨晚的大风,此时的空气了无杂质,天空湛蓝无比,草原恢复了原貌,沙海露出了真容,我们的脚步轻快起来,昨晚的一切不如意都在此时的万分得意中烟消云散了。

历经3个小时,我们终于穿越绵延千里的芦苇丛,见到了成片的沙柳和杨树林,这里的杨树并没有惯常的笔挺干练,倒像灌木般低矮密集。中午时分,我们抵达 包头 人家。倚靠在房屋之外,我们坐在已被烈日焦烤的沙地上,啃着已经干硬的百吉饼。休整一个小时之后,便继续赶路。

经过第一日,我们也算有了沙漠行走的经验,行走时,并不是亦步亦趋地印着前人的脚印就一定省力,相反,前人的步伐,已经将沙地表面的张力破坏,再踩踏上去,脚印四周的细沙就会塌陷,灌进鞋内。沙套发挥出极大作用,它的严丝合缝直接影响到行走的速度和安全。

在沙漠中行走,你会有一种独到的感受,走着走着,你会觉得四周就剩下你独独一人,前不见向导,后不见队友,似乎你成为沙海之中的天外来客,被下放至这孤绝的境地,实际上,你可能距离前后队员不过十几米的里程,只不过起伏的沙丘将视野完全阻绝,让你无法参照,无法定位,也无法自信。

这几日里,置身于沙漠腹地,举目四望,沙海连绵,有的地方光平如镜,有的地方水波粼粼,有的地方巨浪滔天。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它的魔幻并不同于其它地方,因为它每刻都在变幻着新的不同的景色,我们留下行行足迹,一阵风吹佛后,不但可以修复,更可以缔造出全新的画面。行走在库布齐的时时刻刻,我无不惊诧它的玄奥,而它所营造出的意蕴,有种苍凉逼仄的美。

在第三日行走中,我听到沙海中传来嗞嗞的声响入耳不绝,时而像飞机轰鸣,时而像电波清脆,可是此时天气清朗,没有一丝风吹过,我怀疑地取出背包中的低音炮,察觉它是否因碰撞而开启,在确认了声音并非来自它之后,我便确信了这声音来自于沙漠,这音节,正缘于响沙。 库布齐沙漠中国 著名的三大响沙原地,其余两个分别是 甘肃 敦煌 的鸣沙山和 宁夏沙坡头 。古籍有载,“天气晴明,即有沙鸣,人游沙山,或未游即生怖惧,莫敢前。”古人不知响沙之原理,现代科学认为,这是含有石英晶体的沙粒互相摩擦产生静电,静电放电发出声响所致。

从库布齐归来已有数月,但大漠行走的点点滴滴还恍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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