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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  ·  坎昆  ·  哈瓦那

萌芽_草木
2016.12.30


题记： 世间一切的相遇都是最美好的命中注定，即便碎裂的手机屏再难拾破碎的露水缘

故事起始于一位在理想与现实夹缝中生存的人。多年以来，他始终如一地坚持追寻着诗与远方以及旁人难懂的理想，直至发现这种寻求仅仅是童话般飘渺的围城，而后将这种执念温和融化，化作生活的一部分。这生活的新元素不再带有用走遍世界填补内心空洞的目的性，而是一种走到这儿，不在意地想停下来喝杯咖啡的宁静。 哈瓦那 ，就在这种境界里走近了。

飞机从 尤卡坦半岛 穿越 墨西哥 湾潮湿的热浪横风着陆在何西·马蒂机场的第一时间，机长赢得了全机舱乘客的掌声。故事的主人公 - 我的一位老友 - 告诉我说他坐在舷窗旁，降落时往外瞟了一眼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航班就安全着陆了。这也许并不是一次容易的旅行。果然，出了机场就应验了。

手上攥着 美国 和 加拿大 两张签证在边防果断被扣。边防官严肃地交代着要在固定的地方等待文件审查。后面堵了的一大排等待入境的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不过这位老兄对被扣似乎并不在乎，一个人悠闲地哼着歌，耐心等着。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位热心的 古巴 大哥上前帮忙，百般安慰 ，连蒙带唬说他帮搞定，但要他帮个小忙。商学院毕业生的他不用多话，一笔交易把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然后出了边防，就是一股热浪，外加没一句听得懂的 西班牙 文。这位老兄连比划带猜，确定了三晚的住处：一间没有像样淋浴、完全听不懂房东在说啥、最重要的，没有Wi-Fi的 哈瓦那 民宿。这是一个位于Vedado破败民房顶层的人家。从阳台远远望见Hotel Habana Libre. 听说那是附近唯一有网的地方。

不知怎么，放下行李后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没了命的找Wi-Fi. 说起这件事时，他沉默了许久，“我不知道。那时候就是一种冥冥中出自内心的挂记与惦念。我一定要找到网， 总感觉似乎有个人在等着我”。 也许，未必是谁在等候他，或许更多的是他在等谁。穿着一双极其廉价的人字拖，扛着热浪走了20分钟到了自由.. 哈瓦那 ，全身已经湿透了。坐在大堂里吹着空调，整个人就瘫倒在沙发上。旅馆上网费极贵，一个小时6红比索，除去汇率外加20%的美元兑汇惩罚金，两小时下来，他手上只剩下50美金，用以支付后面三天的食宿。然而，他却依旧执着地找着有网的酒店，也让他拥有了一个超级疯狂的想法和如此经历。

借着两个小时的网络，联系了要联系的人，也找到了国会广场旁边的几个住处。多变的天气，顶着大雨，那双破拖鞋，Hotel Inglaterra前台，他心里装着仅有的50美金，跟旅馆前台订了两天共208 CUC的住宿。 （当时汇率100 USD to 80 CUC）他说那时早已不在乎什么，在信用卡刷不出来的情况下就把屋子订了（脸皮真是够厚），然后还是顶着大雨，还是那双破拖鞋，生生走回了Vedado. 第二天从民宿跑路，违了原本三天的约差点被人揍一顿也是完美经历了。这样子，就有了网，有了安静睡觉的地方。

说到这段大雨里最漫长的路，看见的，却是自由众生。小街小道里的那种破败依旧可以显出精致却又失落的 西班牙 殖民文明。满街游逛的非裔以及密集出现的性工作者会随时上来搭话。每个家庭的生活，却都是热闹而平淡的。坐在家门口扯扯谈，在屋子里开着破窗吹着电扇打打牌，是 哈瓦那 人能拥有的最悠闲的生活了。从民宿离开的第二天，顶着烈日（来，咱们再聊聊那双破拖鞋）去往Inglaterra时候，一位大推着卖椰蓉早餐饼的车子在学校门口悠闲地收着钱兜售早餐。某人用蹩脚的英文夹杂着 西班牙 文非要问大爷要一张土比索三块钱。这可能是长在..社..会..主..义..里的人特有的情怀吧。在 古巴 的一切都是不慌不忙的。即使再贫穷，杂货店的阿姨也没拒绝这位旅人拿着不足购买果汁的钱去讨一杯喝的。医院诊所和银行里挤满了人。公共医疗经后来课业调研了解到，虽然是全民医保，现况也是非常吃力。在银行里，货币受到严格管制。这家伙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进了银行排了号码，费尽口舌从柜员那里搞了张新的3块钱土比索（土比是受管制的非旅行流通货币，仅用于本国雇佣的支付）。而商店里的供货，也是奇缺。有少量的蔬菜和看起来变了质的肉品，常见的似乎只有热带水果。50年代 美国 的chevy和苏俄的lada却是街上一大亮点。这似乎成为了一部分 古巴 “有产者”的事业。送我去机场的大叔开了一辆 中国 产帝豪。他非常自豪跟我讲"This is Mercedes in Cuba". 是啊， 古巴 的资源是匮乏的，人们对于赚钱也是渴望的。可在一切的管制与贫穷之下，依旧能看到的是那份对生活的态度，令人神往的安然与自由。不见政..zhi正确中的偏执，也没有消费文化下的腐朽。

最终还是要回归现实。某人还是非常惨淡地在刷了身上所有的卡未果后，不得不做最后的几乎是无望的尝试。人的经历与勇气往往出自于drama对于智力的过度开发后收获的灵活思维，进而内心变得越发稳健。这位老兄跟我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的解决办法：为了生存，卖掉刚在 纽约 入手的2500美金的相机。沿街叫卖，摆摊挂牌，不管是游客还是本土居民，这种黑市上都未必好搞到的东西一定有人收。有足够的钱能吃喝几天，飞回 坎昆 就行。这不乏是个办法！也确实种草了我去 希腊 摆个路边摊或者去 意大利 站街拉琴换营生的想法。这种疯狂才是快意人生，就如同当年他在 罗马 打发碰瓷的 意大利 司机一样。最后承担了磨破脚趾的代价（对，还是那双破拖鞋），他还是在一个角落里的ATM在尝试了3张卡之后，最终由中信银行卡提了400红比。他说，当时的感受就是得救了，不然都可以写书出版了。第二就是感谢老爹，在他前往 北京 临出发前给他塞了4000块。他没花，顺手存到卡上。第三就是赞叹还是..社..会..主..义..好啊。很多事情，真的都是命。

这样，就有了钱，有了房间，然后就没了网。手机上瞬间就没了Wi-Fi连接。他跟我说他以为是硬件坏了，因为晃动手机时候里面有响动。于是，他拆手机，拆碎了屏。那个时候他很焦虑，很惦念着彼岸的那个人。自己却就此从世界消失没了音信，他怕极了让她担心，拼命想办法上线却都无果。最后找到了旅馆大堂的公共机房，2 CUC一小时，网络限购，他又动了黑市的主意，还真的高价收购了几张上网卡。然后他就那么一直守候在facebook上等着她的出现，只要拿到连接，就那么坐着。直到落地 坎昆 ，他还以为是手机坏了，发短信安慰她。”我刚到 坎昆 转港 手机坏了依旧没有WiFi 先给你发条消息报声平安 预计8小时后应该就有网了 抱歉最后一整天网络限购没办法上线 愿不担心“。听说这条消息他还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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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没有想要，也没有束缚，只是单单纯纯的惦念和纯纯粹粹的喜欢。或许这种态度与情愫，如同 哈瓦那 一样，都是背荫里的自由吧。

Every story should have an ending. This one shows no exception. From Havana to New York, Stockholm till Copenhagen, there ain't right or wrong. The thing is, it is always give and take, seen and unseen, listen and dump. The guy will finally find anything in storm, and afterward, the storm itself, no matter how others see him. And he returns, to the meaning of life, where when the broken hearted people living in the world agree, there will be an answer, let it be. And though they may be parted there is still a chance that they will see there will be an answer, let it be...


后记：
​你似细雨 叶落秋还
圈圈涟漪 思念万千
不辜负时间 却已相隔一生
不回望 也不再等候在想你的地方

如果这根红线却如飞蛾扑火
那燃烬的它
悄悄地
悄悄地
化作我心湖的一滴泪
  
若这也算诗，那想必忆起小 巴黎 的，却是错了的人。这便是四月里的三月，浮萍里的橡苔水生。风雨过后，你终究还是本来的样子。

- 以上 "缓缓远去的黄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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