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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的轉車
尖山鎮到開縣,短短的120公里路,卻有著從深山貧窮縣到平坦開闊
富裕
區的明顯轉換線,如果不是中間的四次轉車,必須不斷在縣內班車間上下轉換,恐怕會有更深刻的時空置換感。
尖山到沙市
我們七點從尖山出發後,就不斷請教司機抵達開縣的路線與大約時間,試著從司機模糊的咬字中辨識出有用的訊息。最後得到的結果是,先到沙市再轉
江口
、農壩,最後抵達開縣,今天白天一定到得了,我們一聽,心裡那塊石頭瞬間放到腳底。
尖山出發的小巴是滿客狀態,山路鋪設得相當平整,加上兩旁不時從雲霧間露出頭的險峻高山,美的讓我有點後悔前幾天沒往這方向探路。
沙市到江口
司機相當熱心,抵達沙市後還幫我們問了往
江口
的縣內小巴,發現居然馬上就要開車了,於是,我們還來不及看一眼車站周邊的樣貌,就立馬坐進另一個司機的車中,颼颼的快速離境,太刺激了,簡直是無縫接軌呀。
沿路不時有人在路邊向小巴揮手,可是,我們這滿載的班車,並無法為他們停留。我突發奇想,自己是不是也該買台車來這裡載客,乘客好像挺多的,應該不至於虧錢吧,哈。
司機沿途都會以無線電跟其他車交流,隱約中好像回報著在哪個路段有幾個侯車的乘客,可能統計著人數夠話就開出加班車吧。司機說,這裡的車約莫最遲半小時就開出一班,因每班車搭車人數不定,所以,還是要計算一下發車時機,應該是要控制成本吧。
江口到農壩
沙市到
江口
,路雖不寬但也少蜿蜒起伏,坐在小巴上相當舒服,約莫半個小時就抵達
江口
鎮。
這裡相當特別,沒有固定的班車集中站,而是在市區畫出一大塊範圍,範圍中每個道路交叉口邊都立著張寫了地名的藍色招牌,這就是
江口
到某地的班車上下車點。站在路中央,稍加迴轉一圈,眼中全是藍色招牌和小巴車。這裡的車資是以現金收取,這種無站模式,不需要額外支付車站硬體維護經費與服務人員的薪資,也算是另類變通的管理辦法,直接有效成本低,感覺也很不錯。
同車一對抱著孩子的中年夫妻,得知我們跟他們一樣要到開縣,很熱心的帶我們往農壩的搭車點,這裡還是小巴,到農壩之後,就有座位較寬的大巴可搭了。他們帶著的孩子是他們的孫子,孩子的爸媽在外地打工,他們這次到開縣,也是準備前往某個水泥工廠打工。我們相當好奇工廠能提供包括孩子在內的住宿環境,他們回說可以帶上孩子的。若真如此,這家工廠提供的勞動條件還真是不錯。
搭車點旁就是小吃店,我們將行李上車後,那對夫妻就直接坐進麵館叫起小麵,還不忘邀我們入內休息。我們吃驚的望著他們,腦袋中同時浮出好幾個問號?班車會等人嗎?時間夠嗎?班車會不會直接開走?
那位先生篤定的抬了抬下巴表示,吃吧!他又起身到櫃檯拿了瓶小白酒喝將起來。阿勒,我見狀,反正大家都還沒吃早餐,平白無故坐人家店裡頭休息也不好意思,頂多自己加快進食速度就是。於是,也跟著點了加蛋小麵。
他們夫妻倆慢條斯理的邊吃小麵邊餵孩子吃飯邊咂白酒,感覺甚是愜意。而我這原本吃飯的慢郎中,則在快速解決早餐之際,不時瞄向停在旁邊沒有動靜的小巴。司機終於出現,不過卻只整理了一下車上的行李,隨後就跟一位坐車裏頭的小姑娘說,這裡的人都比她早來,請她改搭下一班。
我一聽,喲!這小夥子躲哪裡看的這麼清楚呀?司機慢條斯理回到駕駛座安靜玩起手機,乘客們也一一上車,我們見狀馬上跟進。而帶孩子的大姊還邊煲電話邊有一口沒一口的餵著孩子。車上的乘客沒多久後就催促著開車,司機說話了,還有人在吃飯,沒上車。這下,我更驚艷了,原來這年輕人從一開始就在耶,阿我怎麼這麼眼瞎,都沒注意到;況且,這裡居然這麼有人性,能這樣安靜的等待用餐乘客,沒丟一句催促的話語。
喝酒的大哥可能感受到了其他乘客們不時投來的幽怨眼神,毅然丟下手中的香菸後,喊了還專注電話中的大姊,兩人一孫才氣定神閒的上車,這種臨陣不亂的氣度實在太令人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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