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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鄂陵湖〕
之前从未听说过鄂陵湖,之后再也不能忘记鄂陵湖。它给我的深刻印象首先是从恶劣的天气开始的。从
班玛
到
玛多
这一路直从阳光灿烂开到了丝雨绵绵。到
玛多
镇上时将近5点,天气是多云,我们想着离日落还有三个多小时,于是想赶到鄂陵湖看日落。没想到到了景区门口,愕然地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随着车子开向景区深处,无声飘落的雪花变成了噼里啪啦掉落在车子上的雹子,而且越下越大,没一会儿天地皆白。等我们到了鄂陵湖石碑旁边,雹子又变成了纷飞的雪花。湖边只有我们一辆车,三个人。我和陈老师打开车门,下车没两分钟,就被冻回了车上。
等了大约半小时,我和陈老师还是决定往湖边走走,不能白来一趟。我俩鼓起勇气,顶着风走了大约半小时,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置身于柔和的阳光里。此时最让我们郁闷的,是鄂陵湖看上去有三层远处碧绿、近处蓝色、岸边黄色,但是拍起来就是三条细线。我俩继续在无人的沙滩上跋涉,走了一个半小时,还是没找到能避开岸边涌动的黄沙水的位置。抬头望去,前边有一个临湖的小山坡好像可以。于是决定往回走找我们的车帮忙(手机信号自进景区就没有了)。走了大概半小时,录录也正开着车来迎我们。于是又恳求他再往里开一点。奇异的是,我们的车离山坡还有三五米的时候,我还看见有微弱的阳光撒在山坡上,而就在我们的车在山坡上停稳的那一瞬,天空瞬间把阳光收走了。只就给我们寂静暗沉的扎陵湖水,还有一座蓝黄相间的
灯塔
,
灯塔
边一片紫白相间的野花。天色暗淡,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能匆忙撤离。
〔第二眼鄂陵湖)第二天早晨六点,我们又朝鄂陵湖出发了。车底的石子依然噼里啪啦,底盘还是时常磕地,这下我们更歉意了。最神奇的是售票员一见我们是昨天来过的那一车,不等我们想出什么措辞求打折,直接招手让我们进景区了。录录又把我们带到了昨天那个山坡,然后默默地停下来,我们再也不好意思要求他往前开了。默默地下车,在积满霜的野花丛上往前走。
此时的鄂陵湖寂然无声,波平如镜,厚重的云层下它呈现淡绿的颜色。渐渐地,身后的云层一点点地散开,回望来处,鄂陵湖水已变成鲜明的蓝色,而往前望向云未开处,湖水仍是淡绿色。到了观景台,台上尽是厚厚的冰雹粒。我们祈祷着云层全部散开,让我们看到蔚蓝一片的湖面。可是,等了一会儿,只见头顶不知何处涌来更加厚重的云层,将天空又密实地笼罩了起来。忽然有冰冷的雪片飞到脸上,我以为是地上的霜花被风吹起,没想到抬头望去,伴着熹微的阳光雪花正一片一片地从云层深处飞来。我和陈老师面面相觑,无法领会这神秘的旨意。为了后面的行程,我们往
灯塔
处走去,回到了车上。在与鄂陵湖短暂相遇的时间里,我们经历了四季轮转,仰望了云起云散,此生不会忘记。沈师兄的一句妙评点醒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对的,正有这个意味,正是这个境界。
〔跟着照片神游〕完全不在计划的,这里成为回来后我们最怀念的地方。杳无人烟的旷野中,这一片广袤宁静的深湖,细波微澜,不动声色,却好似随时都在变换色彩,诱惑着我们从不同的角度去打量它。严霜铺地的清晨,在这无声息无人迹的湖边,两个旅行者在没有目标的、沉默的行走中,也许思考了一些平时不太会思考的问题,例如宇宙、人生、永恒、渺小。想起《滕王阁序》里的句子:“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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